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蝉鸣 (4 / 5)_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先冷静一下,医院还有事,我先去处理。”许峰站起身,跨过地上的孟盈,拿起外套出了门。他没有关门,半敞开的门缝里,冷风呼啸而过。地上的nV人头发散乱,发丝沾着泪水,血红的眼睛里涌出悲情的决堤,撕心裂肺的哭喊声,响彻整栋楼层。

        楼下的男人脚步匆匆,未曾回头。过往的深情,在此刻消失殆尽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頖担忧地望向许听的房间,使劲摇晃树枝,树影缓缓落在窗前。

        卧室里,许听听清了这一切。她手上空无一物,只有耳朵上的人工耳蜗紧贴着肌肤,那狭小的温度,拥抱了她的无助。夜里的吵闹声不断,那扇窗户上,渐渐映出一张洁白的小脸。月亮的光线照清了她的脸庞,许听没有打开窗户将屋里的声音放出去,她独自承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“声响”。那些伤人的话会像烟雾一样散去,只有听不懂的人才会在寂静的夜晚反复回味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頖站在楼下,听清了这一切。有些伤痕,从一出生就开始隐隐作痛。那根剪断的脐带化作无形的枷锁,反复勒着她——挣扎与不挣扎,都会痛。

        有时候,人们会痛到忘却过去的伤疤,总以为在梅雨季时能安心睡个好觉,却不曾想,灌溉伤痛,只需要一滴水就足够了。哪怕是泪水,也会像铝水一样浇在心上,烫出永恒的印记。雨天的安全感,就是将自己封闭起来,全世界只剩下自己。这种自足的安全感,在许听身上T现得淋漓尽致。这一年,她六岁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出生在夏天的孩子,却总在秋季悲怀。蝉鸣聒噪、万物繁茂的季节里,她一直在回味成长中的痛苦。坚韧并非一味顽强,柔软的韧X,才是化解苦难的配方。

        江頖驻足在楼下,与窗后的小身影遥遥相望。曾在某一刻,他们都在默默祈愿:如若有一个人能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,相互陪伴,就好。

        未g枯的眼泪,b悲伤先一步抵达。下一秒,他再次被卷入另一个时间点。

        2011年,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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